45.相府长女不孝不悌-《九世凤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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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碧筠心中一动,忽然抬头笑道:“姐姐倒也不必过分谦虚。说是闹着玩的,可上次祖母被人下毒暗害,最后不也是姐姐开的方子给治好了么?说起来,太后这两年倒是一直在民间搜寻延年益寿的方子。姐姐若有可靠的古方,何不进献给太后娘娘一试?”
“筠儿!”阮青枝脸上作不出什么表情,只急得要掉眼泪,“这话怎能信口乱说呢?方子我虽有,却毕竟还不曾给人试用过,岂敢贸然进献给太后娘娘使用?那岂非太不慎重……”
莲姑姑先时听阮青枝说起已是很感兴趣,此时更忍不住插言问道:“阮大小姐果真有古方?”
金氏忙走上前来,赔笑道:“姑姑您信她们胡说呢!小孩子哪里来的什么‘古方’!可别是过家家用的玩意儿……”
莲姑姑脸色一沉。
阮碧筠吓得忙冲过来,硬把金氏拖了下去,低声斥道:“莲姑姑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!你不想活命,我还想活呢!”
阮文忠只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,忙亲自过来拉了金氏退到一旁,又使眼色示意几个妾侍子女都安分些,不许乱出风头。
阮青枝装着没看见那些笑话,定了定神小心地向莲姑姑回话道:“前几日确实已寻得了一张方子,看着药材都是好的。只是民女手头拮据,因此至今尚未配齐一剂,不知药效如何。”
携云忙走过来,劝道:“小姐先前不是说那方子极好,有百利而无一害吗?既如此又何必反复验证、虚耗时光!横竖宫里有太医盯着呢,方子可不可用、怎么用都可以交给太医斟酌,咱们只管献出方子就好,何等省事!”
阮青枝眼前一亮,忙问莲姑姑道:“真的……我真的可以把方子进献给太后吗?会不会太冒昧?太后会不会生气?”
阮碧筠听到此处,先前隐现在唇角的一丝笑容彻底消失无踪,俏脸愤恨涨红。
莲姑姑看着阮青枝,神色和蔼:“这是阮大小姐的孝心,太后怎会生气?”
阮青枝大喜过望,忙吩咐携云去取笔墨。
莲姑姑又皱眉:“怎么,方子竟不是记在古书上的,还要现写吗?”
阮青枝低头羞涩地道:“说出来姑姑别笑,只因民女前日靠在炉火边看书时打了个盹,那本书便掉到炉子里再也捞不起来了。幸好几张重要的方子都已记在心里了,否则我怕是要哭上十天半个月的。”
莲姑姑闻言只得笑了笑,又将信将疑地问:“当真记得准吗?”
“记得准,”阮青枝信心满满,“我看医书差不多可以过目不忘。大前天给国公府三小姐解毒的方子就是那本书里的,一剂药下去就好了,半点儿岔子也没出!姑姑若觉得药方不放心,可以交给太医院反复斟酌嘛!”
莲姑姑觉得有理便不再多问,众人簇拥着进了前厅。
刘氏推着阮红玉凑上前来试图跟莲姑姑搭话,后者却又转向阮青枝,问道:“大小姐适才说,给柳三小姐解毒?柳三小姐生病不是因为落水吗,怎么又说中毒?”
阮碧筠脸色大变,忙道:“姑姑听错了,姐姐说的是……”
“是解毒啊。”阮青枝不慌不忙,“栾府的池塘里面有毒虫嘛。柳三妹妹落水之后一直昏迷不醒,我无意间发现她是中了毒,就用一张古方帮她解了,这才避免了一场天大的误会。”
阮碧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,忙笑道:“是呢,姐姐很厉害的。”
阮青枝没有接她的话,低着头用眼角偷偷窥探她的脸色,似乎有些畏惧。
莲姑姑喝着茶静静地观察着她二人,直到携云取来纸笔熟练地摊开在桌上。
阮青枝果然落笔如飞很快就把方子写好了。莲姑姑小心翼翼地收起来,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完整的笑容:“太后遍寻良方而不可得,这方子若真有用,大小姐可就是太后的恩人了。”
阮青枝满脸惶恐连称不敢,之后便依旧怯怯地退到人后,由着阮文忠和阮碧筠送了莲姑姑出去,完全没有要去露脸卖乖的意思。
但即便如此,阮文忠也没打算放过她,送走莲姑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盯着她狠狠地剜了一眼:“丢人现眼的东西!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?给我滚回你的惜芳园去,以后不许出门!”
阮青枝老老实实答应着转身就走,阮文忠却又紧接着吩咐福儿道:“去惜芳园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和笔墨全都搬走!再这样由着她胡作非为,迟早会出事!”
这可就不能忍了。
阮青枝站定了,转过身来:“父亲不再考虑考虑了?”
金氏在旁厉声喝道:“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?没教养的东西!跪下!”
阮青枝嗤地笑了:“教养吗?母亲,女儿自幼不曾蒙您教养,如今倒是仍有满腔孺慕之情,盼着好好聆听您的教诲。只可惜您如今已经不是名正言顺的相府主母,最多只能被称作‘金夫人’了。相府的少爷小姐只怕还轮不到您一个平妻来‘教养’吧?”
金氏气得嚎啕大哭,一瘸一拐冲上来要打人,被褚娇娘随手一拽就给拦住了。
阮文忠也没有要替金氏出气的意思,只盯着阮青枝怒声叱问:“你还要本相考虑什么?”
阮青枝向他一笑,肿得溜圆的脸就更吓人了:“父亲,我那张方子才刚刚送进宫去,太后还没说好不好呢!万一过一两个月她老人家用了觉得好,再来问我有没有更好的方子,我该怎么回答呢?难道要直言说父亲认为我进献药方有罪,不许我再学医了?”
阮文忠再次被她给气得够呛,咬牙怒骂:“太后会用你的方子?还会夸你的方子好?你少做梦!”
阮青枝笑意更深:“做梦又不花钱,为何不做?父亲不是也在做梦当太子爷的老丈人嘛!妹妹也是在做梦当太子妃,为此还不惜给柳三小姐下毒……”
“你住口!”阮文忠气得浑身发颤差一点又要蹦起来。
阮青枝乖乖住了口,敛衽行礼告退,又回头向福儿道:“惜芳园不欢迎外人哦,你若真敢去,两条腿恐怕也得被打断!”
说罢,她也不管阮文忠气成什么样,晃着两条胳膊摇摇摆摆出门就走了。
身后是阮文忠暴怒的声音:“这个家,当真没人管得了她了不成!福儿,去报官!就说……”
走在阮青枝后面的夜寒忽然转过身来,带着笑意开了口:“老爷报官想说什么?说大小姐窝藏贼匪吗?请恕奴才多嘴一句,大小姐可没本事窝藏得了我,毕竟这相府一切都是老爷您在做主的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“你……你们还记得相府是我做主?!”阮文忠气得眼前发昏,一口气呛了嗓子咳个不住。
夜寒无辜地耸了耸肩,转身跑出去追上了阮青枝。
身后刘氏声音怯怯显然受惊不小:“老爷,大小姐如今真是太嚣张……”
阮文忠冷笑:“嚣张,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!”
伴月听见这话顿时紧张,追着阮青枝急问:“老爷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咱们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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