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.我不活了!-《九世凤命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“荒唐!”皇帝怒道,“南齐的男儿都死光了吗,竟处处都要靠一个女孩子挑大梁?”

    大理寺卿迟疑着,不敢争辩。皇帝立刻作出了决定:“着令王、葛二太医入大理寺为此婢治病,协助审案!退下吧!”

    二位太医慌忙领命。至此大理寺卿也不敢再说什么,只得不太情愿地应了下来,眼睛犹自看着阮青枝。

    阮青枝却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只偎依在夜寒身边,仰头看着皇帝。

    皇帝心中烦躁,正要摆手说“退朝”,却见阮青枝又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何话说?”皇帝看见她就想发怒,已经快要形成习惯了。

    阮青枝躬身行礼,端端正正:“陛下,臣女验伤之前您曾经金口玉言答应过,要满足臣女两个要求呐!”

    皇帝揉了揉眉心,无奈道:“第一个要求,你说要彻查幕后主使之人,朕已经命大理寺去查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多谢陛下!”阮青枝脆生生道了声谢,又道:“臣女还有第二个要求!”

    皇帝不太想接话。

    阮青枝却也不觉得尴尬,自己就接了下去:“陛下,您给臣女和厉王殿下赐个婚呗?我们家早就收下他的聘礼了,可是没有您的赐婚,总觉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!现在民间都在议论,说是我上赶着要嫁厉王殿下,陛下并不认可我这个儿媳妇!我觉得可丢人了,我都不敢出门……”

    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,殿中已经响起了一些笑声,还有几位老臣在轻声嘀咕“成何体统”。

    但不管是笑的还是嘀咕的,心里都认为皇帝会很痛快地答应这个要求。毕竟聘礼已经收了,两人的婚事更是早已天下皆知,皇帝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。

    甚至有人已经在心里暗暗为阮青枝可惜,觉得她把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浪费在一桩完全没必要的事上,真是太傻了。

    可是皇帝的反应大出众人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思忖了一阵,皱眉道:“你的婚事,到了合适的时候朕自会下旨。如今你尚未及笄,急着讨圣旨做什么?”

    阮青枝抬起头,一脸委屈:“可是陛下先前已经答应了啊!君无戏言,您要反悔吗?”

    “朕不是不答应,”皇帝的脸上亦是面对熊孩子的那种无奈,“只是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好的要求!朕先前赐你园子你不收,那就改成赐你封邑如何?从今以后‘青阳郡主’不再是个虚名,朕把青阳郡赐给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!”阮青枝急得跳了起来,“我不要封邑,我就要人!您一国之君不要那么小气嘛!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,都要哭出来了。

    皇帝被打断了说话,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,目光沉沉,许久没有再开口。

    至此,殿中群臣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:皇帝不愿意赐这个婚。

    宁肯破例赐一处封邑给个外姓郡主,也不愿意随手下一道赐婚的圣旨。

    这个“不愿意”,当然不是因为看不上阮青枝这个儿媳妇。

    当下,众人互相以眼神交流着,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,看向夜寒的目光比先前更为复杂。

    同情?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子被父亲厌弃到这样的程度当然是值得同情的。但对朝中百官来说,同情别人,远远比不上筹谋自己的前程更重要。

    一个被皇帝厌弃的皇子,他前面的路能走多远?

    人心浮躁。

    在一片意味复杂的目光之中,夜寒靠过来攥住了阮青枝的手,低声道:“不要吵闹。咱们的婚事已经定了,我是跑不了的,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阮青枝嘀咕道:“我怕夜长梦多!你这么好看,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?反正我不管,陛下一天不赐婚我就烦他一天,谁让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,招惹了我还想跑吗?”

    殿中又有事不关己的人笑了起来,气氛稍有缓和。

    皇帝脸色沉沉,再次开口:“赐婚,不难。可是你要想好,一旦赐了婚,你就算是打上厉王的烙印了。今后他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,你也不能置身事外。”

    阮青枝大为惊诧:“大逆不道?谁?厉王吗?怎么可能!”

    翰林院一个老臣冷冷道:“那也未必不可能。青阳郡主,下官建议您在求陛下赐婚之前先向您的父亲打听打听,他是不是已经与厉王殿下沆瀣一气,预备谋反了?又或者,您本人其实也早已参与其中?”

    阮青枝听见这话立刻就急了:“喂,你这老东西怎么骂人呐?你口口声声把‘谋反’挂在嘴上,是言为心声吗?”

    对方被她当面叱骂,脸色更为阴冷:“郡主且请息怒。诸位大人也请细想一想,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?先前陛下传令金吾卫去请郡主的时候,厉王殿下和阮相的反应分明是心虚!他二人若问心无愧,那时为何百般阻挠、又为何面对陛下的质问无言以对!”

    群臣闻言议论纷纷,皇帝也捻着胡须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阮青枝眉头微皱,揪住夜寒的衣袖催着他把先前的事说了一遍,然后就笑了:“这位大人还真是好记性,这都从早晨到晌午了,您还惦记着殿下和我爹失态的那点事呢?先前那婢女指证厉王殿下与庆王府一案有关,唯一的证据就是我身上的伤。如今这唯一的证据都没了,您还要揪着不放,是指望能揪出点什么来?这就好比您家房子大梁都塌了、山墙都倒了,您还在捧着一块瓦片夸它是什么高堂华厦呢!”

    那个翰林被她怼得面红耳赤,却仍坚持着不肯松口:“事关重大,除非厉王殿下能解释清楚当时为何会失态,否则庆王府一案,您几位的嫌疑仍旧不能排除!”

    夜寒抬手将阮青枝护到身后,冷声:“潘大人,您的意思是,本王与青阳郡主甚至阮相都与庆王府一案有关、一同犯下了那桩大案子,本王却不知道青阳郡主身上根本没有伤,以致先前频频失态破绽百出?”

    潘翰林躬身道:“个中缘由下官并不清楚。下官只知道殿下和阮相先前多有失态,其中必有内情。二位若是不能在朝堂上解释清楚,或许到了大理寺以后会愿意说的!”

    这番话已经说得极其不客气。

    殿中群臣都知道他是睿王凌霄的人,所以对他这样的态度也并不感到奇怪。

    有比较中立的老臣便劝夜寒道:“厉王殿下,既然那婢女所言并非真相,您先前阻止金吾卫必定另有缘故,为何不解释清楚以洗脱嫌疑呢?”

    夜寒微微皱眉,不肯答话。

    只稍稍静了片刻,殿中百官已再次喧哗起来:不肯答话,莫非还是心虚?

    潘翰林大为得意,立刻就要穷追不舍:“厉王——”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