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7.青阳郡主莫不是金刚-《九世凤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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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宇的眉头越皱越紧,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,急问道:“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?你要搬出相府吗?”

    阮碧筠慌忙摇头,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:“殿下应该也听说了吧?北方闹了雪灾,盗贼蜂起,百姓们的日子很不好过。而且,我还听人说,北燕那边的雪灾只会更厉害,他们没有粮食,一定会南下劫掠,说不定又要有大战……”

    凌宇听得糊里糊涂。

    他还没到需要上朝的年纪,关于最新的时事,他平时也只是从先生和幕僚们的议论中勉强分辨一二,实在并不曾用心去想。

    百姓受苦也没什么,朝廷会赈济的,这种事眼下也轮不到他操心。

    倒是战事有些麻烦。所以,三哥才回京没多久,眼下又要奉旨出征了吗?

    凌宇心里挺复杂,说不出是同情多一点,还是敬佩多一点。

    耳边却又听到阮碧筠继续道:“有战事,就必然要花很多钱。这两年国库原本就不算充盈,前一阵阳城出事,还是厉王殿下垫付的钱,也不知户部补给他了没有。如今北边出了这么大的事,少不得又要花钱,我猜厉王殿下那里定然已经不够钱再去填窟窿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”凌宇愕然,“你是在替三哥筹钱?”

    阮碧筠慌忙摇头:“不!不是替三殿下,而是替朝廷、替南齐百姓筹钱!我知道我本领有限,但哪怕只筹到一百两,也能为西北的将士们做好多件棉衣了。七殿下,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,但是我想,只要有心,我总能为南齐百姓出一份力。”

    凌宇怔怔地想了许久,忽然“啪”地一拍巴掌,大叫起来:“阮二小姐大义,凌七佩服!”

    阮碧筠红着脸低下头去,又站起来向凌宇施礼:“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心思,七殿下不要嘲笑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会!”凌宇激动得满脸通红,声音比平时更高亮了几分:“我对你只有一千个一万个佩服,又怎敢嘲笑你!你放心,我定然把此事禀告父皇,也请他老人家好好看看,到底哪个才是心怀天下的真凤凰!”

    说罢他也不及向阮碧筠道别,立刻转身上马走了。

    阮碧筠宠辱不惊,待他走远立刻又回到原处坐下,重新提笔蘸了墨汁,开始写字。

    旁边慢慢地又有人围拢了过来,一个少年试探着,小心翼翼地问:“阮二小姐,您在此卖画,是要为西北军筹钱?”

    阮碧筠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唉,咱们这里已经冷成这样,西北岂不是更冷?也不知那些将士们的棉衣棉被够不够厚,粮食还够不够吃。”

    那少年听她说罢,默默地想了一阵,忽然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来,放在桌上:“阮二小姐,我买不起您的画,但我也想为西北军出一份力,请您收下。”

    阮碧筠放下笔,笑了:“这些钱可以买十多个馒头了,我替西北军将士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那少年闻言脸更红了,搔搔头皮想了半天也没什么话要说,竟捂着脸转身跑了。

    阮碧筠笑意更深,忙向鸾音道:“快把钱收起来,百姓的心意不可辜负。”

    鸾音满面欢容,果然立刻把铜钱抹进笸箩里,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有人带了头,后面很快又有几个人跑过来说要捐钱,有捐一两的、有捐五两的,还有要捐十个铜钱的。

    阮碧筠一概一视同仁,并没有因为谁捐的少而露出半分讥嘲之色。

    后来捐钱的人越来越多,阮碧筠已经来不及问名字、也来不及说感谢的话,只得一遍一遍地施礼,唇角带着笑,眼睛却渐渐地红了。

    凤鸣看着心疼,百忙之中又回来扶她:“小姐,咱们的谢意大家都知道,您坐着歇歇吧!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,阮二小姐快歇着吧!”众百姓慌忙附和。

    阮碧筠擦着泪回到原处坐下,之后立刻又提起了笔,饱蘸浓墨写下了“义感天地”四个大字,命人挂在了身后的绳子上。

    “诸位!”鸾音替阮碧筠扬声说道,“大家的心意,我家小姐一定尽数如实传达给厉王殿下,西北军的将士必定能感受到!请所有捐献过银钱的义士到此处来登记一下名字,西北军感谢你们,朝廷感谢你们!”

    凤鸣也接道:“我家小姐说了,凡捐银千两者赠画一幅、捐银百两者赠字一幅,不足百两甚至不足一两的也请不要怨怼,你们的善心,过往神佛都看得见,你们会得到福报的!”

    在场的丫鬟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,有人负责数钱、有人负责记账,还有人专门负责把桌子上一堆一堆的银钱装到袋子里收起来,有条不紊。

    这一片杂乱之中,阮碧筠丝毫不受影响,手中狼毫笔笔锋稳健,墨迹淋漓挥洒的尽是浩然正气。

    谁也没想到,这一番忙乱竟然持续了整整一天,中午阮碧筠只来得及吃了几个包子,连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。

    无数百姓听到消息远道而来,只为了往那张精致的桌案上放几个铜钱,在小厮手中的簿子上记一个名字,听一声诚意十足的“多谢”。

    为了西北军,为了北方边境,为了南齐天下。

    街上热闹非凡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,远道赶来的人渐渐地少了,小厮们终于不再似先前那般忙乱,几个丫头也可以歇口气了,立刻不顾形象地噗通坐在了装钱的袋子上。

    “小姐,”鸾音擦着汗道,“今日最多的才只捐了十二两,您忙了一天,一幅画也没送出去,明天不要画了吧?”

    “一个钱也是大义,”阮碧筠搁下笔笑道,“我高兴,正好也有时间,多画一些又何妨,说不定明天就有富贵人家肯来捐献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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