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0章 有仇不过夜-《大明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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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都知监掌印太监到酒醋面局管大蒜瓣的太监,虽然都是二十四衙门之一,可两厢却判若云泥的,不料与从云端打落了尘寰。

    池公公自然不甘心,挣扎着又去求干爹张鲸,而张鲸瞧见池长轩跪在跟前,犹自不敢相信,这,这未免来的也太快了罢!认真是有仇不过夜,德妃娘娘的睚眦必报比我们这些无根的人还狠!

    他却不想想,朝廷百官,获咎谁也别获咎太监,而太监只不过是像女人罢了,可德妃那就是一个女人,当着一个女人的老公的面,亲自给她的弟弟下眼药,她能不恨么?还指着她有仇过夜?做梦罢!太监的睚眦必报在女人跟前屁都不是,女人有仇不过夜,甚至都等不到转一个身。

    一时间,东厂督公那个窝火!池长轩还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,“老祖宗都没护得住儿子,干爹,干爹,救救儿子罢!儿子要是去酒醋面局管大蒜瓣,那也不消活了……”

    上去一脚把池长轩踹翻在地,张鲸犹自不解气,拎着袍子抬脚又在他身上一阵儿踹,“不争气的混账工具,怎么二十板子也没打死,咱家叫爬得快,叫爬。”池长轩抱着头尖声喊:“干爹,干爹,饶了儿子……”

    踹了十数下,张鲸直感觉到心头狂跳,抖抖索索转身去端起炕上炕桌上的茶来,一口喝下肚子去,闭起眼睛大口喘了一会子气,这才舒坦了些,把茶盏放在炕桌上头,转身一屁股坐在炕上,叹了一口气,“哎!起来罢!起来,也怪干爹我,太大意了,听张彪那混子被国舅爷给打了,忍不住翻膈气儿,在皇上跟前了话儿,到底,还是张彪这混蛋子……”他着狠狠捏拳在炕桌上捶了一下,茶盏砰一声跳了起来,茶杯落在托盘外头,在炕桌上打了几个转,茶水残渣弄得桌上全是的。

    池长轩一翻身起来,膝行了数步到了炕前,抽泣道:“干爹,都是儿子没用,儿子处事不力。”

    “算啦!”张鲸叹气,“这也不克不及全怪,德妃这一手,好生厉害,借口找的也好,真是叫人无话可,起来罢!干爹给上点药。”

    皇城内太监们的关系很畸形,尤其是这种太监进宫后拜在大太监门下,关系和父子一般,可是这父子关系又是建立在利益和利用上头,大大都大太监会在一堆干儿子里头挑出最能干的,培养了接自己的位置,大太监们虽然权势滔天,可自古以来,权势太监没几多有善终的,那么,他们要想老了有个善终,那就必须竭尽全力培养看重的干儿子,可是,大太监干儿子众多,不成能全部培养出来,最后致使门下干儿子们的关系就和养蛊差不多,互噬,瞧谁心机更重,手段更狠,可是,这偏生又还得有个度,否则,大太监会认为太狠毒,也不敢培养,这其中轻重拿捏就很关键。

    池长轩在张鲸的干儿子傍边就胜在忠心,若论机灵劲儿,还真不是最出挑儿的。

    趴在炕上,池公公只觉得屁股上头一顿清凉,一时间,泪水哗哗就往下流,“呜呜……都是儿子没用,不单不克不及帮上干爹,还给干爹……”

    由于太监们办差事也经常被打,致使太监们的伤药极其有效果,若名声,伤药名气最大的是少林寺的伤药,可若效果,还真是太监们傍边流传的伤药最灵验。

    “!先去酒醋面局待着,干爹如今也欠好替开口。”张鲸一只手扣了油膏在池长轩的屁股上头抹着,一边抹一边就道:“在皇上跟前当差也很多时候了,皇上也会惦记着的情份的,只是眼下德妃娘娘正在气头上,得过一阵子,德妃娘娘气消了,不需要干爹开口,皇上也会想起的……一动不如一静,哎!这理儿,还是刚刚调爹踹的时候才想明白,干爹就是太感动了,冒冒失失在皇上跟前了不该的话,却是把德妃娘娘获咎狠了,这是替干爹受的罪过呀!”

    若是有外头人瞧见这一幕,任谁也不敢相信,这个话布满慈爱的老太监居然是权柄赫然的东厂督公,所以这天下没有绝对的坏人。

    池公公听了张鲸的话,老老实实去酒醋面局报导,只是,他万没料到,这酒醋面局的条件这么艰苦,酒醋面局拿总儿的太监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,直接带他到了一间堆满了大蒜的屋子里头,懒洋洋道:“就这儿了,池公公,请罢!”

    池长轩一看屋子里头聚积的大蒜,死的心都有了,尤其是大蒜聚积发烂以后那一股子味道,那真是难以形容,他忍不住道:“就在这儿?遂公公,不克不及换个地儿么!”

    那酒醋面局的掌总太监遂良从遂公公满脸横肉,不亏是吃拿卡要酒醋面的头头,认真肥头大耳得紧,听了池长轩的话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,“池公公,您以为您还是都知监的头儿呢?告诉,如今是咱家手下,咱家一句话,让死就死,让生就生。”

    池长轩好歹也是曾经的二十四衙门之一的头头儿,万岁跟前的亲近人,被眼前这肥头大耳的死太监一阵呵斥,脸上马上挂不住,“遂公公,莫要欺人太甚,咱虽然不是都知监掌印太监了,可咱的干爹……”

    “得得得。”遂良从没好气打断了他的话,讽刺道:“谁不知道哇!张鲸张公公嘛!那又怎么样?咱家也不是没根脚的,咱家干爹诚公那也是司礼监秉笔,咱怕呀!嘿!还真不知死活,以为,还能活着走出酒醋面局?”

    他冷笑了几声,扭转肥大的屁股就往门外走去,池长轩听了这话,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,一伸手就拉住了遂良从,脸上马上堆出了笑脸来,“遂公公,您……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话间,两颗珍珠就从他手掌中塞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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