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姜闻咧着嘴发笑。 方言问:「有没有教你怎么改?」 姜闻点了下头,掏出一个乒乓球。 这个是蓝天夜给他的,让他每天盯着乒乓球,坚持长时间地不眨眼,练完静态以后,再练动态,盯着飞来飞去的球看,也不准眨眼。 方言一个一个地点名,让他们表演一段。 正好妆容和服装都有,能大致地看出整体的一个演出效果,然后他在逐一地点评。 轮到朱菻时,她垂头低眉,难为情道: 「方老师,蓝老师、英老师他们说我哭戏不到位,还没有完全地入"嬴荧玉"的槽。」 「怎么个不到位,比如说?」 方言往前走了一步,面带微笑。 「主要是商鞅被下狱车裂前后的戏。」 朱菻说尤其是商鞅车裂而死,嬴荧玉质问秦惠文王的那场戏,心力交瘁,悲痛欲绝。 方言道:「哭给我看看。」 就见朱菻说着台词,先是悲愤,然后越来越沉默,捂着胸口,满脸迷茫,痛到极点,已经不想说话,只有眼泪,无声低落。 那双传神的大眼睛,蒙着一层忧伤。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,泪水顺着滑落。 方言喊了声停,「擦一擦吧。」 朱菻噙着眼泪,和他对视了一下,眼泪落下了几滴,随后收敛情绪,掏出手帕擦拭着。 「有句话叫,"哀莫大于心死,悲莫过于无声",你这一段没有大的错误,就是在演绎上,有的地方太用力,有的地方处理得多余了。」 「比如这个哭,光靠片面式的表情是没用的,就算哭出一把泪,也未必引起观众共鸣。」 「再比如,这个捂胸的动作。」 方言一本正经地问,嬴荧玉是什么性格、是什么身份、跟秦惠文王是什么关系…… 朱菻一一回答,隐约感觉到问题所在。 「您觉得这个捂着胸口的动作,不符合嬴荧玉的角色逻辑,不应该做出来吗?」 「没错,我知道你想通过这个动作,展现出嬴荧玉,在被秦惠文王拒绝赦免商鞅时的无助、柔弱和茫然,接下来的哭戏就有了支点。」 方言笑眯眯道:「我说得对不对?」 「嗯。」 朱菻感觉心思被看穿,不禁捂着胸口。 「这就不对了,嬴荧玉不仅仅是商鞅的妻子,也是秦国的公主,更是秦惠文王的姑姑。」 方言让她拿出自己的人物小传。 两个人凑在一起,分析起嬴荧玉这个夹在家国之间的刚烈而矛盾的女人,会为了商鞅而质问秦惠文王,会为了秦国而选择妥协。 但妥协,不意味着服软。 更不会在自己侄子面前软下来。 「我明白了。」 朱菻细细品味着,那层窗户纸有被捅破的迹象,「她身为秦国公主,能相忍为国,但也是能为了商鞅而敢于殉情的那种刚烈女子。」 「啪啪啪。」 方言拍手称快,「看来你已经明白了。」 朱菻红了红脸,「谢谢方老师帮我梳理了角色,那么,这段戏我该怎么处理好呢?」 「如果放在电影里,其实并不难,比如一夜白头,然后服毒,甚至割腕殉情,但在话剧舞台上,可就不一样了。」 方言盯着她的脸,尤其盯着她的眼睛看。 「方老师?」 对视久了,朱菻又羞又急,耳根子发红。 「你的眼睛很有戏感。」 「啊?」 「你要把戏放在你的眼睛上。」 「眼睛?!」 朱菻一愣,心里暗暗自责,原来方老师这么看着她,是在给自己找突破的办法。 自己竟然还误会他!错怪他!冤枉他! 看她面含愧色,方言道:「你试试这样,眼睛一直含着泪,等台词说完,眼泪再一粒一粒晶莹剔透地掉下来,而且不要挂在脸上。」 「我试试。」 朱菻点了下头,在他的注视下,使劲地想哭,但就是哭不出来,羞得难为情道: 「方、方老师,我哭不出来。」 「哭不出来吗?」 「不是,不是,我的意思是,呃……」 两人眨着眼对视,姜闻说了一句,「方老师,她的意思是现在挤不出眼泪。」 「不会吧?挤挤总会有的。」 第(2/3)页